那是什么样的夜？
浓郁的雾，仿佛近在眼前，远远的，笼罩着远山。
少女望着窗外，看着两个人渐渐走远，看着灯火摇曳处女子拉着男子，渐渐走远。
“殿下，夜已深了，还不睡吗？”门被轻轻敲动着。
女孩子微微低垂眼眉，似乎是在思量，片刻过后微一叹息，轻轻挥散了凝聚的光元素团，来到床边，默默发呆。
艾茵得到了灼的认可，傍晚的时候，留下一众思索着的人们走开了。白玫转身，回到屋里闭门不出，剩下的人们，也渐渐各自沉寂了一会，便回去了。
朗朗声音如在耳畔，还带着忧郁的犹豫走向灼的样子历历在目
女孩坐在床旁，静静发了不知道多久的呆，怔神了不知道多久。轻轻又是一叹，静静解开衣服的扣子。
一个，两个。
露出肤若寒雪，目光散落，一直不怎么移动的嘴唇微抿。这不带着血色的纤细身影，在暗淡的月夜下挺立，仿佛孤单的天鹅。
入夜了，暗淡的月华，依稀在层叠的薄云，散落于幽暗的屋内。
女孩微微咬着嘴唇，缓缓躺在床上，微微合眼，睫毛微微颤动着，似乎是在害怕。
然而，渐渐地，女孩睡熟了，平和的呼吸，在这静籁的夜晚，显得悠长而祥和。
然而，没有多久，女孩轻轻嘤咛，皱紧眉头，似乎又做起噩梦来。
“啊呜——”夜未央，女孩猛然睁眼，一副很是惊恐的表情，身子僵直着，一动不动。
“不要！”声音，穿透了屋子，回响在屋里，女孩瞪着天花板，沉默良久。
终于，她梗着声音喃喃自语。
“饶过我吧，我到底是谁，我也不知道了啊……”
是月翎吗？早已经不是了，然而是铃兰吗？却也不会是。
我到底是谁，少女整个脑海里只剩下一片茫然，茫然着恐惧，恐惧着梦魇。
说到底，问自己的，是自己那一份心魇，少女心中如此确认着，却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解决。
抿着嘴，从床上起身，来到窗旁，映衬着少女光洁纤弱的身子，以及带着一份忧郁的面颊，窗外，夜色正浓，灯火阑珊，雾朦胧，晕上橘黄色的光晕，一团，一团，零星隐约。
远山朦胧，或者根本不存在远山，只是这一刻的幻觉罢了。
粉红色的眼眸隐约在夜色，显得暗淡，隐约闪烁，闪烁着窗前，那个纤弱的“自己”。
少女不知道在想些什么，只是过了有一段时间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，回到床前，静静的坐了下来。
僵硬着身子，慢慢地躺下，担惊受怕。
无梦，却依旧疲惫。
匆匆然，天微明，青蓝色的天穹，万里无云，日出的金芒散落，西面却还是阴暗，未能染上苍蓝。
昨夜翻来滚去的少女，支撑着从床上撑起身子，一只手支撑着身子，柔顺的发丝披散着，茫然的打了个哈欠，望了望四周。
坐起身，看发丝落在手上，轻轻叹息，着白裙，理长丝。
从床上行下，环视四下，窗外，夜还未完全褪去，屋内，还尚显昏暗。
素衣披散在身上，少女转了一圈，边行走，边打理，从一只蝴蝶，渐渐褪成一只花苞，纤细的身子，显得柔柔弱弱的。
行了一圈，无视掉窗前桌子上安置着的日记，无视掉床头半掩着的书籍，女孩打开门，站在楼梯顶端，站在围栏旁边静静的凝神。
“晨安，殿下。”鸢尾仿佛没有睡一般，站在对面的书架旁仰着头，对着女孩问安。
“啊——”女孩轻轻惊呼，似乎没有想到，对方在这里，也没有想到对方会突然开口。
“晨安，鸢尾。”女孩的声音比以往偏软，脸颊染着些许红晕，举止也带着一丝僵硬。
“殿下昨晚没睡好吗？”鸢尾柔和地笑了笑，随即眸含关切地望着对方。
“没什么事的，谢谢关心。”女孩微微抿嘴，眸子有些闪烁，最终还是摇摇脑袋。
“那也好，不过您什么时候想说了，我随时都可以聆听。”鸢尾和煦地笑笑。
“谢谢。”女孩低垂下脑袋，沉沉的点点头，声音带着点喑哑。
从楼梯上行下来，少女微微抿着嘴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“也不知道，艾茵他们如何了。”鸢尾放下书，在一旁自语。
“早啊，鸢尾，哦——早安，殿下。”白玫打着哈欠，从拐角里行了出来，看到女孩，不由得惊讶了片刻，但还是把目光投向鸢尾，“我听到你在思考艾茵吧？”
“集中营的生活是如何的我不知道，这个零区，自从我来了之后，就是这么一种凝滞到了极点的压抑。”
“你喜欢那种乱糟糟的生活吗？”
“然而，现在的这里，仿佛停滞了一般，不是么？”
“实际上，是你自己停滞了你自己吧？”白玫冷清的声线，发出疑问的声音，她皱着眉。
“……”鸢尾轻吟，慢慢也皱起眉头，抓起书拍在自己脸上，随即逃似的离开了女孩的视线，“让我想想，让我想想……”
“好吧，鸢尾。”白玫对着用书挡住自己脸颊的鸢尾点头，扭头看向女孩，“殿下，要吃点什么吗？”
“可以么？”
“自然是可以的。”白玫微挑眉，拉着女孩的手朝着前面的桌子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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